琦祺祁

more pornographic rochu please !

【比邻组+红色组】另一部塞尔维亚电影

梓青青:

*非国设。王耀第一人称。


Cp:中.国×塞.尔.维.亚;俄.罗.斯×中.国。红色前男友设定。


耀←→露;塞→耀。


塞尔维亚人设米兰·帕夫洛维奇,来自萌娘百科。


*时政入坑,骑墙头一秒。感谢老琦@琦祺祁 喂我新cp!爆肝一天查了些资料,写写对塞尔维亚这个国家的感性认识~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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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年之后,我仍然执着地相信,我与米兰·帕夫洛维奇的初次相遇并不在丹佛的那家小旅馆,而是在柯林斯堡的废弃镜子工厂。他在迷宫似的诡谲建筑里窥视和伊万歇脚时走散的我,看我和四壁、地面上无数个我一起原地张望。我无意间望见隔壁房间的他:同当时的我一样狼狈、瘦弱。让我没想到的是,矮墙的另一边,他模仿着我的动作,与我维持着一样的步态和距离,直到进入到我视野的死角——他躲避我目光的方法,是凭空搬来一面无形的镜子。


我并没有发现他的花招。一是因为四周的映像实在是应接不暇,更重要的,大抵是因为彼时的我们两个的侧影实在太过相似。


原来从那时候,他就影影绰绰地想成为另一个我。


那是一九九九年的深冬,美国,科罗拉多州。我踏上美利坚的土地时,所带的纸制品只有一本九六版的《新华字典》。书后的标点用法附注上,印着“张三去了北京上大学,李四去了政府机关,我去了百货商店,我们都有光明的前程。”


入境时,我这样解释:“It contains all of the Chinese characters.”


海关官员好心和我讲,“You can call it a dictionary.”这话只有一半是对的。于我这不只一部字典:我带了所有的中国话,但把所有的中国话留在了故土。那是我年轻气盛时的一点书生气和矫情。


跟在我后面的是前男友伊万·布拉金斯基。那场旅行对我而言,既打开了家里外贸的销路,又践行了对他“一场分手旅行”的诺言。那时的我们都不知要向何处去,这种迷茫于他尤甚。在亲密关系倒计时的日子,倒不如双双跑去一片皑皑的陌生中去。


在柯林斯堡的每家工厂,天寒地冻的,我推销着产自义乌自家工厂的毛巾。客户眼前的并不只宣传册和拧过无数次的毛巾头,还有亚裔面孔和他的滔滔不绝,他所代表的价廉质美、勤劳、忍耐和拼命进入新世界的倔头。


伊万那时已经害了很重的肺病。落基山脉间的乡村公路上,他的咳嗽声盖过了那首《Take Me Home Country Roads》,扫了我企盼好久的意境。我看过他的X光片,右肺上烂穿了两个黑洞洞。他把着方向盘,尽情地在车里坑坑咳咳,把方才在客户面前忍住的那份加倍奉还给我,让我担心下一秒挡风玻璃下面会出现他的气管。


我曾经爱了他许多年,从他的祖国还叫“苏联”时开始。


窗外是别人家的大山,别人家的大路;远处,是别人家的大河。科罗拉多的大路本身就是一幅画:美国佬地多人少还阔气,请得起如此宽的一条空路招待我和伊万的小福特,两边万仞绵延雪山作陪。我嫉妒大洋彼岸这个国家的一切:城市太密太高,雪花太鲜洁——一切都能翻腾起我无能的愤怒和自卑。


“耀,你回去之后......咳咳......有什么打算吗。”


伊万这个大个子快要被小创口折磨死。我隔着毛衣和层层骨肉,伸手去堵他右肺叶上的洞。他那个时候瘦惨了,惨到我快要忘记我已经不再爱他。


“北美的市场空间很大。在出口贸易和投资建厂之间,我建议先打开市场做出口买卖,再过五年,试着并购一些当地的纺织厂。这几年不走出去,货物就要烂在家里。贸易环境会越来越好,政策红利,总可以吃到。”


我面向大路挥动手臂对伊万做讲演。那是对我父亲汇报的彩排。


伊万的笑声让我想起白纸被揉皱的声音。


“我嘛......回去一个人,干干净净的。我先养好肺病。学着在没有你的日子里活着嘛。”


那时,他开进橘色的公路旅店,我又记起自己为什么要离开他了。


雪太大,我们被困在那里三整天。这场大雪把我坑苦:无处可去,我只能同他日日狎昵,做累了便下楼点店家油乎乎的自制薯片充饥,用桥牌打发时间。


“缺人么?中国朋友。”


那是我和米兰·帕夫洛维奇的初次见面。他那时担任抹桌子的小工,趁工作间隙在白人老板眼皮底下偷闲。卡座上有空位,他自觉地搬了板凳。我猜不出他的年龄:瘦得算不上骨肉匀称的身材,在这里的中年人里确实罕见;可眼睛的神采,非数十年光景的生活摧折不可得。他的眼睛若是安在姑娘的脸上也是合适的:那是眼窝深度恰到好处的一双美目——说实话,那张脸柔美到了有几分女气,和我的很像。在看到他的第一眼,我觉得那是个留着稍短些头发的我。


米兰·帕夫洛维奇用中文和我打招呼,用俄语和伊万·布拉金斯基打招呼。然后用流利的塞尔维亚语说,自己来自南斯拉夫——他事后解释的。


英语会吗?我问他。


“A bit.”


你还会什么语言?我问他。德语,德语也会一点。


“我家在南斯拉夫是个大家庭。和各个国家的人做生意,就要多会几种语言。”这话让我赧然。


每次伊万打赢都要轻轻捏下我的腰;若是我打赢,他便会轻轻亲吻我的侧脸。在他心里这也许是所谓“荣辱相关”。这也让我有些不舒服:我打出的一手好牌,和他没有半点关系。他无时无刻不觉得,我的吞吐呼吸都该有他的一部分。哪怕现在他的吞吐呼吸因为他肺上的小洞变成了刑罚。好在帕夫洛维奇的出现给我解围:有他在,桌子上的其他人都没赢过。


“打多了,我可以算出你们手里的余牌。”


吃着我为他点的椒盐脆饼,帕夫洛维奇眼睛亮起来。他大概很久没吃过买来的菜式。


伊万喝多了,浑身发烫,解开衬衫最上面的几粒纽扣。他敲着桌子表示抗议:我是列大数学系的博士,都不敢吹这么起劲。


“王耀同志,以后您要和别人打桥牌赌几个子儿,尽管叫我。”他看出我和伊万的关系,顶撞似的这么回话。


“服务生同志,您该看清您的立场——”


小餐馆很快窸窸窣窣。


“看,社.会.主.义内部矛盾。”


“——社.会.主.义!你看他们当中还有几个社.会.主.义?”


“米兰·帕夫洛维奇,桥牌打得这么好,头脑又灵光,为什么到头来家产让兄弟分走,自己一分钱也不剩了?”


“他的祖国连科.索.沃都弄丢了!”


“别提他的家产了,连本签证都搞不到,生活都是偷来的。”


“一开始做小生意血本无归,上一份工作是在制镜厂,制镜厂又倒闭了......”


我看见米兰·帕夫洛维奇清秀的脸变成雕塑。伊万·布拉金斯基把我拉走,回到客房门口,又转身下楼到前台,换了一间和员工住处最近的房间。那个时候餐馆里被吵嘴骂架的声音搅成一片,透过玻璃,我看见瘦弱的米兰·帕夫洛维奇向一圈接近他的白皮肤、黑皮肤的好事者挥动手臂。不知是不是错觉,他瞥见我的时候,动作小了许多:或许,在他心里那是极不体面的。


我们应当帮帮他。他与我们近一些。


想起他的祖国的名字,我又改口。我们必须帮他。


我的哀求当然没有换来伊万的一点反应。只不过,是夜伊万仿佛真正意识到这次旅行的意味,与我交|欢时的姿态仿佛强|暴|者。倘若声音有形态,我想那夜的公路旅馆中的每个房间都会该被我俩的声音大水漫灌。当然,米兰·帕夫洛维奇所在的员工宿舍最甚。


......


再一次见到米兰·帕夫洛维奇,是在贝尔格莱德。我坐上他的车,那是一辆有些年岁但被精心保养的Yugo——因此我推断,在被遣返回国后,他混得还不错。


Yugo在贝尔格莱德的大街上兜圈子,我看了半个多钟头的时光回溯。


“帕夫洛维奇同志,请问什么时候到你家?”我接过他递过来的啤酒。


“我没有房子,”他满不在意地拍着方向盘,“这辆车就是家。”


事后,我恨透了自己的精明。因为那时我把我一瞬间想到的所有法子都一一给他排好列出:卖掉汽车换个铺子,拿汽车抵押贷一笔款去做生意......


贝尔格莱德的街景在车窗里停止流淌。米兰·帕夫洛维奇把车停在铁托墓旁的路边。他伸手从后座底下捞出几瓶啤酒,解释说,这辆车他分崩离析的大家族留给他的唯一遗物。


“王耀,”他用牙咬开瓶盖,“你见过20年前的这里吗?那个时候,城里的街道上跑满了小汽车,我家的店面从这条街开始起家。”


他放倒座位,半躺着用手在那条破败的巷子里,尽己所能地比划着一个逝去的时代。


“那个时候,我们富足、团结、自豪。现在,我每天就这样,在这座城市里兜圈,不知往何处去。


我想,日子会一点点变差的。”


我也喝醉了。大抵苦闷会拉低人醉意的下限。亦有可能是,米兰·帕夫洛维奇那双眸子让我不敢清醒着去正视。我想起来伊万·布拉金斯基,一个遥远的名字。我是个利己的人,这大概是我不爱攀附旁人的衍生品——但我深深地明白,对于伊万的那些感伤,将永远活在他那些未兑现的承诺里。


但只热爱一个灵魂的代价太沉重。我想起留学时与我同系的伊万,健康时的伊万,忍不住痛哭失声。


那是21世纪的头几个月。我回想二十世纪那些波澜壮阔,仿佛看了一则没有实物的广告。大幕卸下,观者离席。只剩下几个执着的观众,咂摸着期盼着苦等着。车窗玻璃前,有一队少年正在放烟花,暖色在傍晚的街道洋溢。抹干眼里的泪水,才看清那不过又是一次小型的骚|乱。


因此,日子一点点变差,也有迹可循。


“那天,我算出您手中的那副牌,”他的话语变得软绵,“我羡慕您的家世,您的学历,连您手中的那副牌都在羡慕......”


“说真的,为什么您会和那个俄罗斯人相处......”


我张张嘴,想告诉他我现在也是孑然一身,而且将永远孑然一身。


他抓住我的手,细细端详。我满以为,他会就这样落下一个亲吻。


“我们都会有光明的前程。”


他躺在他的回忆里,眼睛里的神采忽然清醒——米兰·帕夫洛维奇没有吻我的手,而是将它紧紧攥住。










(啊啊啊没时间了 烂尾了qwq...上学日码字太苦了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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